第(1/3)页 在颜氏兄弟、纪胜等善射之士的掩护下,鲁军的钩援之车终于接近城墙。 城墙之下,卞邑徒卒不顾箭雨、礌石的袭击,冒险离开挡板掩体,钩援车上的绳索瞬间放下,下方的徒卒立刻接过绳索,涨红着脸用尽全身力气一齐拖拽。 数十人一同爆喝:“卞子助我!!!” 话音刚落,钩援之车上的二段长梯便被翻转拉出,厚重的长梯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朝着城头压下,将阳州的城垛轰隆压碎,长梯前端的铁钩好似虎爪般破开城头砖瓦,死死的嵌入其中。 带领钩援之车在前冲锋的孟氏家臣冉猛见状,拔出腰间佩剑大喝道:“诸军将士,随我冲锋!” 冉猛说完这话,便率先攀上钩援之车,脚踩长梯冲向城头。 籍丘子鉏见到如此情形,立刻下令道:“上滚木!不能让鲁军登城!” 命令下达,城头的齐军立刻派出数人,数人合抱高举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圆木,顶着鲁军临车上飞射而下的箭雨,将它扔到了长梯之上。 圆木顺着长梯滚滚而下,瞬间将数十名正顺着梯子向上攀登的先登勇士撞了下去。 滚木冲到冉猛的面前,冉猛见状心下大骇,赶忙撒开兵器,双臂发力向前抵挡。 他运起双拳砸在圆木上,发出一声爆喝:“嗬啊!!!” 圆木滚落的趋势顿时一缓,冉猛后退数步,紧随在后的鲁军士卒也急忙伸出手去帮他稳住身形,七八人一齐用力,终于将齐人的滚木阻截在了半途。 但还没等他们缓口气,又一根滚木便奔腾而来。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后一根滚木撞在前一根滚木上,巨大的冲击力通过虎口传递到冉猛的双臂,再接二连三的蔓延到支撑着冉猛的鲁军士卒身上。 数人准备不及,双臂被震得发麻。 他们只觉得胸前血气翻涌,口中猛地一甜,骤然喷出一口长血。 随后从长梯上摔落,沉沉砸在了坚实的地面上,四周顿时扬起一片尘土。 但冉猛却依然死死的支撑着,只见他目眦欲裂,平日里威武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的几乎变形。 他的牙关紧锁,嘴唇紧闭,但即便如此,还是不能丝丝黑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正当他感觉即将无法支撑之际,忽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一双宽厚的大手从他的身后伸出,死死的按在了滚木之上,冉猛受到的压力顿时减轻了大半。 冉猛扭头望向身畔,发现那是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庞。 来人正是他的兄长,同样以勇力闻名鲁国的冉会。 他禁不住想要抱头痛哭。 “大哥,我怕!!!” 冉会的左臂插着两根箭矢,伤口正不住地向外溢出鲜血。 但这却并不能动摇他阻绝滚木的意志,冉会丝丝的吸着气,用低沉的嗓音嘱咐弟弟道。 “大丈夫,只恨生不逢时,未遇明主,生不得建寸功,死不得立尺业。 如今我等奉命先登,倘若半途而弃,将安归乎!人谁不死,何怯之甚也! 猛啊!今日岂是哭泣之时?速速拭去眼泪,从我先登,为大军开辟一条血路!” 冉会语罢,便仰天长喝,其声有如朱雀唳于南荒,其志好比苍龙鸣于东海。 “若能全宗祀于万代,垂名节于竹帛,大丈夫,虽死可矣!!!” 此话一出,冉会竟然顶着两条滚木的重量,开始艰难的向上迈步攀登。 宰予在临车上目睹了这一幕,禁不住咏叹:“冉子之勇,何其壮哉!” 攻城鲁军受到冉会的鼓舞,原本因滚木而消沉的士气也再次高昂了起来。 他们紧随冉会的身后,在他的身边高举盾牌,为他阻挡流矢。 冉猛也重新凝聚出一腔勇气,不顾浑身剧痛冲上前去,与大哥一起顶着滚木向前推进。 而就在此时,鲁军的临车也冲上飞桥,接近阳州城墙。 宰予转过身去,冲着身旁的申枨嘱托道:“子周,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申枨从宰予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赶忙问道:“子我,你想干什么?” 宰予敛甲提剑,高声喝道。 “我听说:大丈夫动则思礼,行则思义,未有背礼义而身名能全者。 我曾于卞子身前起誓,为他报仇雪恨,还他清名。 如今卞子尸骨未寒,昔日之言犹在耳边回响,我又岂敢背誓弃言、断义失礼!” 申枨闻言,急忙劝道:“子我,不可啊!你身为先锋统帅,岂能置自身于险地?” 但宰予显然并未听从他的谏言,他高声喝令道:“降天梯!” 宰予一声令下,四座临车之上,立刻各自伸出一道长梯,从临车高台一直蔓延到阳州城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