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荣氏的家主荣驾鹅与子家氏的前代家主子家羁,是目前鲁国为数不多支持公室的大夫。 几年前,先君鲁昭公在晋国病亡,灵柩被运回鲁国安葬。 季孙意如因为对鲁昭公先前想要夷灭季氏的举措怀恨在心,所以打算在昭公安葬的地方挖条沟把他的陵墓和鲁国历代先君的陵墓隔开。 当时劝阻他的正是荣驾鹅。 荣驾鹅说:“国君活着的时候,您不能事奉。国君死了,您又把他的坟墓和祖茔隔开。您这是想用挖沟来向国人表明自己的过失吗?即使您狠心这样干,后人见到了,也必定会以此为羞耻。” 季孙意如也是个体面人,他想了想荣驾鹅说的话,感觉挺有道理。 本来不挖沟,啥事都没有。 这沟一挖,后人看见了肯定觉得奇怪,为什么鲁国的祖茔里会有条沟? 他们要是一追问,那他季孙意如从前干的那些事,不都被抖落出来了吗? 但就这么算了,季孙意如也不甘心。 于是他又拐弯抹角地问荣驾鹅说。 “沟可以不挖了。但我想给国君制定谥号,让子子孙孙都知道。” 荣驾鹅本来是想告诫季孙意如: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办事,小心以后死了,还得被子孙后代戳脊梁骨。 谁知道季孙意如居然还挺聪明,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想给鲁昭公留个恶谥,恶心他几千年。 所以荣驾鹅听到这里,也不对季孙意如客气了,对着他直接开骂道。 “活着的时候不能事奉,死了又给国君制定恶谥,您是想要用这个谥号来自我表白吗?您要是真打算表白,还用得着这个吗?” 季孙意如被荣驾鹅这么顶,着实有点扛不住。 他也担心真这么干有可能会引来国人非议,所以只得捏着鼻子给上了个‘昭’的谥号。 不过虽然‘昭’大体上是个好谥号,但季孙意如在这里其实还是使了坏。 因为在谥法之中,‘昭’的解释有好几种。 其中有一条叫做——高朗令终曰昭。 高朗令终,这四个字出自《大雅·既终》,意思是高风亮节将使您必得善终。 昭公被臣子攻打,弄得有九年时间无法行使作为国君的权力,这被季孙意如揶揄成了高风亮节。 而他流亡在外,最终客死他乡,这怎么想也不能说是善终。 只能说,季孙意如这一手就好比是宰予和子贡辩论礼义——表面上诚心诚意,背地里全他娘阴阳怪气。 至于子家羁,则是如同当年宁武子追随卫成公一样,陪伴鲁昭公在外流亡整整九年。 而在鲁昭公病亡后,季孙意如派叔孙不敢去迎接昭公的灵柩。 临行前,季孙意如对叔孙不敢嘱咐说:“子家子屡次与我谈话,每次都能契合我的心意。我想让他回国参与政事,您一定要挽留他,并且听取他的意见。” 但是当叔孙不敢到来时,几次请求与子家羁见面,却都遭到了拒绝。 无奈之下,叔孙不敢只得派人传话说:“如果让先君的儿子公衍、公为来做国君,实在让臣不能事奉。如果是让先君的弟弟公子宋来主持国家,那是臣下们的愿望。 凡是跟随国君出国的,他们当中有谁可以回国,都将由您的命令决定。 子家氏没有继承人,季孙愿意让您参与政事,这都是季孙的愿望,派不敢前来奉告。” 子家羁回答道:“如果立国君,那么有卿士、大夫和守龟在那里,羁不敢参与。 如果是跟随国君的人,那么,如果是为了成全臣子的忠节而跟着出国的,可以回去。 如果是和季氏结了仇而出国的,可以离开。 至于我,国君知道我随他出国,然而却未曾向他禀报过我会回去,所以羁准备逃走。” 子家羁是昭公的重臣,然而在他逃亡国外后,季氏便以子家羁在鲁国无后,旁支无法继承子家氏主脉为由,剥夺了他在国内的封地。 而孟氏与叔孙氏对此,也保持了沉默,子家氏的势力由此受到了沉重打击。 虽然鲁定公这些年一直有意扶立子家氏这样忠心于公室的家族,但他手中掌握的权力毕竟还是太小,因此子家氏的衰落几乎已经不可避免。 而因为有着子家羁流亡和子家氏封地被剥夺的两重仇怨摆在前面,所以子家氏向来是在公室与三桓的斗争中,两只脚基本死死的站在了鲁侯这一边。 现在孟氏既不救叔孙氏,也不救子家氏和荣氏,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鲁侯心里自然和明镜一样。 想到这里,鲁侯心里忍不住暗自叹息。 “看来从今往后,鲁国的国政,恐怕要落在孟氏手中了吧?” 他转过身来,望向宰予,发现他也在注视着城东的孟氏之军。 此时,他也终于可以确定宰予的身份了。 他开口问道:“宰子,接下来,应该是要退往上东门防御吧?” 谁知宰予闻言,只是开口道:“下臣现有上中下三略,只是不知道君上您打算采用哪一个了。” 鲁侯闻言一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