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宰予见季孙肥一口应下,于是也不再多言,而是扭过头开始教训起了公输班。 “班啊!你方才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方才说可以用钱财换取名声?” 公输班受到宰予的问询,倒也不否认,而是反问道。 “难道钱财不能换取名声吗?夫子您能够获得菟裘百姓的拥戴,这不正说明了钱财的作用吗? 倘若您没有通过贩卖书籍和调味料等商品积攒了大量的财富,那又怎么可能下令降低赋税,您颁发的那些政策又怎么可能顺利的得到实施呢? 若是政令无法顺利实施,天下人又怎么会知道您的贤能呢?” 宰予望着小公输班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这小子越来越有他的风采了。 只不过,他这风采貌似学的有些跑偏。 公输班说的话乍一听起来,一点毛病没有。 治国说到底治的是财政,惠民要钱、扩军要钱、诸侯们穷奢极欲也要钱。 换而言之,只要国家财政运转良好,大家日子都过得不错,那大问题就是小问题,小问题等于没问题。 这种时候,就算执政卿的位置上拴头猪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而如果财政糜烂,大家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时候,随便出点小问题也很容易发展为大问题。 这时候,纵然执政卿是天降猛男,最多也就是再续个一二十年,该凉的时候还是得凉。 财政是国家的命脉,但公输班一味强调金钱的作用,这样的做法却是与先秦儒家所强调的理念背道而驰的。 虽然夫子在上课时,也曾提到过治理过程中使民众丰衣足食的重要性。 但使得民众富裕却并不是最终目的,而仅仅是为了实现教化的手段而已。 因为夫子也明白,人在极度贫困的状态下,能不作奸犯科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这时候去和他们传授道理,让他们奉献自我、保家卫国、恪守君子之道,人家不给你两拳就算是客气的了。 宰予望着一脸自信的公输班,心里琢磨着到底该怎么教育这小子。 如果直接驳斥他的言论,他多半是不服气的。 可如果不直言的话,宰予又担心他不放在心上。 宰予想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班啊!方才我在门外听见你与肥谈天说地,言语之间已经可以熟练地运用《诗》中的道理了?你如此刻苦用功,让我甚感欣慰啊!” 公输班听到宰予夸奖他,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 他毕恭毕敬地俯身拜道:“都是夫子教导的好。” 宰予微微点头,随即又开口道:“你的《诗》已经学的颇为纯熟了。正好肥今天也在,那我今天就教你们俩学一学《易》吧。” 季孙肥原本因为担心父亲和家族,弄得心思散乱、魂不守舍。 可现在他听见宰予要传他《易》,顿时也来了精神。 他虽然不喜欢读书,但还是听说过《易》的大名的。 季孙肥忍不住问道:“夫子,学会了《易》,是不是就能预知未来的吉凶?帮助亲族免于祸患了?” 宰予坐在草席上,只是摇头:“或许《易》的确可以预知吉凶,但凭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您这样学识渊博的人都无法做到吗?” 季孙肥听到这里,不由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宰予话锋一转:“如果你可以恪守《易》的准则,那么帮助亲族免于祸患还是可以做到的。” 季孙肥闻言一喜,他忍不住站起身问道:“真的吗?” 宰予只是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 而公输班早已按捺不住学习新知的冲动了,他催促道:“夫子,您快开始讲吧。” 谁知道,宰予听到这话,只是摇头:“讲《易》,是快不起来的。” 此话一出,季孙肥和公输班起身问道:“这是为何?” 宰予道:“《易》中有云:正其本而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故君子慎始。 唯有先端正了根本,弄清其中的条理,然后才能开始动手实践。 否则的话,开始时失误一毫一厘,到后来就会相差千里之远,所以君子对待万物的开端都是慎之又慎。” 公输班回味着宰予的话,小眼珠子忽的一转,他的脸上顿时现出了怀疑的神色。 夫子这是在说我没有端正根本吗? 公输班试探性的问道:“可只要学到了使用《易》的方法不就足够了吗? 管仲和晏子一个端正了根本,一个没有端正根本,然而都可以辅佐君王。 您让我们学习诗书礼乐,习练君子六艺,为的不就是锻炼我们治理国家的才能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