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只因一开始他出现这种路人和普通网友皆会觉得迷惑和呕吐的行为,他认为他只是单纯的仰慕残障人士,而不是得这种极度罕见的妄想症。但直到他开始对自己的下肢无比厌恶,甚至觉得下肢的存在便是荒谬的,并且不停地想要通过自我手术的方式来结束这份痛苦时,再加上在网上看见相关病症资料,他才意识到他可能已经患上疾病。 结果便是李应岐即刻便被安德医院的“仅限手机开放式”心理科收下,开始进行针对躁郁症的系统治疗,以及在一周一次的心理咨询间谈到有关肢体完整认同障碍的事,兜兜转转转眼便是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关于双相的药基本调好,他的情绪比先前稳定许多,想着要将自己的腿从身上剔除的想法也在莫名中淡化一些,也终于等到医生和家长皆允许他踏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天。 可由于确诊情绪病这样的事不得不告诉校方,以及他确实已经接近一个学期没再上学,学校教导处和老师给出的建议便都是休学,半年或者一年起步,彻底调养好了再回到学校,以免在学校内出什么事故,到时候把锅全部推到学校身上。 但众所周知,如果是一名严重到需要住医院治疗的情绪病病患,休学后再次复学是一件难度相当大的事,许许多多类似这样状况的学生也和李应岐那般,自从休学后不论怎么尝试,以及试图融入,皆无法恢复以前正常上学的状态,只能逐渐沦为完全休息在家调养,等年龄达标且情绪稳定后去寻找一些底薪不高的杂工,或者仍在家依靠电子产品做自由业。 那一年,李应岐与我差不多大,只有15岁。 后来,我记得他和我说:“ 我们扶助队的大部分人都是淋过雨的人,也之所以因为淋过雨才想为他人撑伞。虽然我仍然是一名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和肢体完整认同障碍病患,但经过治疗后的我确实略有改观,我选择从默默无闻的小志愿者做起并且坚持下去,或许只是想仍然像很小的时候那样,用正常的方式尽可能地帮助更多需要被帮助的人,将善意传递给真正需要接纳更多善意的人,或许亦是想为过去的自己因病做出的蠢事赎罪。 不论是前者也好,后者也罢,当我在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讨厌自己的肢体的挣扎过程中,意识到假扮残疾确实会给他人带去很大的伤害,会使相信我的其他人无比心寒时,我下定决心命令让自己战胜疾病给我带来的不正确想法,仅此而已。” 见我这边迟迟没有发声,他有些焦急地询问:……你还好吗?摸摸你,摸摸你,坚持一下哦,我们马上就到,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继续和我保持通话,我和你聊聊好玩的。 我答: 想要战胜甚么终究得靠自己。我想说,用“本我”和他人接触的你比戴上面纱后的你更加熠熠生辉,现在的你很好,很棒,那就已经足够,我想真诚地……谢谢你,多谢你愿意卸下那层皮囊,用“本我”帮助我和“我们”。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