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时间-《明末边军一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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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还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副都护、儒学学院教授、环保局局长李邦华一声不响在挥着锄头。

    他的官衙,此时也搬到了归化城,不过经常到宣府镇城去,奔波在两地之间。漠南建设,他认为是解决大明问题的根本所在,所以在王斗下田后,他也抽空在今日一起下田,表示自己重视农桑之意。

    李邦华年纪不小了,农活劳作,对他是个不小的挑战,不过他极力坚持着,不落在众人之后。

    倒让各人看得暗暗佩服,这老子有一股倔强劲,特别他原来是内阁大员,左都御史出身,更是难得,邦华公改变很大啊。

    火热的场景充斥草原,还有阵阵激昂的锣鼓声音,到处是开荒竞赛热潮。一直到午时,咣咣咣的鸣金收兵声响起,战士们才住了手,喧沸声,笑闹声中,潮水般的往各自吃饭地点汇合。

    他们一边走,一边还比较自己屯恳所得,气氛非常热烈。

    王斗停下了手,身旁众人也长吁口气,个个感觉一阵轻松,看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没错,多年没干活,官将们都有些受不了了。

    王斗放下锄头,看周边热闹之极的场景,笑道:“我现在才明白刘备所说的,‘吾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阵大笑,皆是赞同,言人确实要多动动,这几年没下田,才干一会,就腰酸背痛了。

    他们一帮人跟着王斗,往河边走去,那方几个大岩石,正好歇息,而王斗等人吃的也与战士们一样,肉汤加大饼。

    所过之处,一群群捧着饭碗的战士看到,都是群起欢呼,情绪非常火热,要不是护卫营战士拦着,还有更多的战士想往这边挤,张贵笑道:“大将军亲自下田,与将士们一起劳作,兄弟们士气很高。”

    王斗向部下们挥手,更引起阵阵浪潮,闻言他笑了笑,叹道:“是啊,可惜这种机会不多。”

    虽规划了各项制度,但人是情绪性动物,上官亲自鼓舞参与,气氛当然不同,可惜越是位高权重,到底层的机会越少。

    不言别的种种,王斗知道,自己下地这几天,案牍上积攒的各类文书定然不少,看来干了这一天,自己不能再下地了,人言高处不胜寒,确实如此。

    行走时,王斗看身旁李邦华一声不响,只是不时轻敲自己腰子骨,显然累得不行,他微笑道:“李公还好吧?”

    李邦华勉强道:“有劳侯爷挂怀,下官无妨。”

    旁边张贵笑道:“我等武人老粗出身,干惯农活,李教授是读书人,可不要累倒了。”

    众人一阵大笑,李邦华正色道:“古有言,天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正说着,一个踉跄,他旁边的钟荣连忙扶住他,叫道:“小心。”

    王斗也是道:“看来李公累得不行,将李公扶住了。”

    一大票人扶着李邦华而行,李邦华有些尴尬,同时心中温暖,不可否认,虽立场不同,但王斗这个团体确实很能激动人心。

    快到河边时,钟素素与钟调阳迎了上来。

    王斗与一干大员这方劳作,作为护卫营主将,钟调阳自然要率护卫营战士旁边警戒。钟素素倒没与众人一起下田,不过跑上跑下,专为众人,特别为王斗端茶倒水,一样忙个不亦乐乎。

    早在“二将击炮题”,又称“王氏算题”传到时,得知自己被写入算题,将会名扬四海,钟素素欢喜非常。在王斗到达漠南,钟素素就一直陪他跑上跑下,巡视各处。

    有时还趁王斗不注意,长久的凝视他,脸色晕红,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的事务一样繁忙,要安排军屯耕种,要布置辖区内的防务,还要复建东胜卫、镇虏卫,玉林卫等处,又要抽调兵马剿灭辖区内的马匪贼寇,可谓诸事繁多。

    草原的马贼一向多广,组成人员也复杂,有汉人,有胡人,也有色目回回等人,他们穷凶极恶,不但劫掠内地,草原各部落同样是他们打劫的对象。

    现大股的鞑虏虽然被消灭了,但小股的马贼还是残余下来,草原地广人稀,可藏身之所众多,不消灭了,就会对漠南的经营造成威胁。

    不过近期王斗作出安排,以中军骑兵营、尖哨营、忠义营、新附营,内中还有大量的猎骑兵与骠骑兵,专门剿灭草原匪患,他们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的扫荡。

    草原再宽阔,马贼再众多,也耐不住他们的铁蹄所向,现草原马贼已经有绝种的趋势,除了套内蒙古人与马贼,可能会在冬日黄河结冰踏入冶内,现基本安宁。

    不过到了那时,王斗的铁骑,一样会踏过黄河,并联合宁夏与延绥等镇,攻入鄂尔多斯高原,将漠南的胡人与马贼势力,彻底肃清。

    所以钟素素也清闲一些,可以更多的陪在王斗身边,黄河、大黑河,小黑河处处,军民皆可看到大将军与钟将军并辔而行的身影,有时还可听到二人发出的阵阵笑声。

    此时她端了一盘热水,上面架了热毛巾,笑着走到王斗身边,殷勤的道:“大将军辛苦了,快洗手擦脸吧。”

    王斗洗了手,又接过热毛巾,微笑道:“多谢钟将军了。”

    钟素素欢喜的笑着,双眼变成了月牙形,更露出洁白的牙齿,不过见面前人等目光各异,她随后又变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道:“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洗手吃饭?”

    立时众人东张西望,各洗手洗脸,准备吃饭不表,事实证明,与钟将军计较是不明智的。

    李邦华也洗了手,擦了脸,更坐到河边一处岩石上,不顾形象的脱去自己鞋袜,将双脚伸到清凉的河水中,满足的呼了口气,吟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张贵笑道:“李教授不愧为读书人,洗个脚都要吟诗。”

    众人一阵大笑,围着王斗团团坐着,带着劳作后的疲累,满足的吃喝起来。而这样与大将军并坐,没有尊卑等级的分别,也让众人觉得轻松愉快,彼此间的感情更近一层。

    其实靖边军各官将原本多是粗人,就算位高权重了,这礼仪举止也没有多少进步。他们拿着大饼,个个就着肉汤,吃得稀里哗啦的,一边还七嘴八舌的交谈,兴奋的谈着今天的耕种,种种话题等。

    钟素素坐在王斗左边,张贵则在右边,对漠南的前景,都抱以极大的乐观。张贵大口啃着面饼,更含糊不清道:“大将军,下官可以肯定,到了明年,大将军要求的金秋麦浪,定可实现……”

    他说道:“今年初,设立的多是军屯,不过到了年中,将会有更多的民屯,商屯设立。暂来不及种麦之地,可种上绿豆、苜蓿、甜菜、油菜,增广地力……明年开了春,这些种豆之地,皆可种上麦子,成为好田……”

    钟素素也高兴的道:“待天气更暖,我军民开荒造田更为容易,无数军民努力下,到了明年,可开垦荒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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